父親要如何要回登記於兒子名下的不動產？

案例

父親甲於民國90年間買了一間房子，登記於已年屆三十歲兒子乙的名下，甲日前感慨兒子乙不孝，想要靠他扶養終老，不如把登記於乙名下的房子索回，自己再找銀行辦理「以房養老」，按月拿錢花用。父親甲要如何向兒子乙索回？

解析

如果本案例中甲只把房子登記於乙名下，自己保管所有權狀，並自行管理、使用房子，甲可以運用「借名契約」的關係，進而終止「借名契約」要求乙配合移轉所有權，倘若乙不從，則甲可以向法院提起「民事訴訟」進行索討。

所謂「借名登記契約」，是指在目的無違強制、禁止規定或悖於公序良俗（註1），且原因正當之前提下，當事人約定一方所有應登記的財產，以他方為登記名義人，但自己仍保留管理、使用處分之權的契約（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2445號判決）。

這種契約因為不是《民法》債編所規定的「有名契約」（典型契約）類型，故屬於「無名契約」，而且此類契約重視雙方間的信任關係，「出名人」有為「借名人」處理事務的本旨，故性質上屬於「勞務契約」（註2）。

本案例父親甲為「借名人」，兒子乙為「出名人」；甲要向乙索回，依《民法》第529條：「關於勞務給付之契約，不屬於法律所定其他契約之種類者，適用關於委任之規定」的規定，再依《民法》第549條第1項：「當事人之任何一方得隨時終止委任契約」的規定，寄出「郵局存證信函」或委託律師發出「律師函」，為終止借名登記契約的意思表示，並配合所有權移轉登記。

如果兒子乙於接受信函後，卻拒不配合辦理，父親甲即可向管轄法院提起「民事訟訴」；不過甲在提起訴訟之前一定要做好「蒐證」工作，因為甲依法負有「舉證責任」。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833號判決判示，稱借名登記者，謂當事人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方名義登記，而仍由自己管理、使用、處分，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，是出名人與借名人間應有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合致，始能成立借名登記契約。又不動產登記當事人名義之法律關係原屬多端，主張借名登記者，自應就該借名登記之事實負舉證責任（註3）；父親甲唯有提起訴訟前，做好蒐證、舉證工作，將來一旦啟動訴訟，才有勝算。

（本文作者為永然聯合法律事務所所長、兩岸法律事務中心創辦人）2019/10/2